台湾游历散记[三]

前行几步转过街角，推门进了一家小店，营业面积很小，估算在二十平米左右，紧紧巴巴摆放着四张桌子，屋里两个老人各据一张桌子慢慢喝酒打发时光，墙角摆放着一台投币点唱机。正好走得累了，找张桌子坐下，点了几瓶啤酒，就着几盘凉菜独斟独饮起来，一边四下观望。不一会儿，只见邻座老头虽然年纪一大把，却时不时投币点歌，水平不敢恭维。听着听着，不觉嗓子痒痒了，也上前点了一首《梅花》，本人尽管并不认同这首歌的政治含义，但对歌中表现出来民族精神却赞赏有加，每每唱到“梅花坚忍象征我们，巍巍的大中华”的时候都激动不以，为自己是中国人而自豪。记得数年前去泰国开会，晚上在一家海滨餐厅吃饭，两张长条桌并排放置，一张围坐着大陆来的人员，另一张则是台湾的一个旅游团，当时情况和现在不同，双方在第三地见面基本上不打招呼不说话。酒酣耳热之际本人放开喉咙高歌，一曲《梅花》下来后邻桌掌声雷动，在场中外人士莫不倾倒，引得几个美眉一个劲往这边看，同桌开玩笑说有人要给你鲜花，心里十分受用，脸上却假装若无其事。据未经证实的消息，当年纬国先生听了《血染的风采》一歌后，感慨道这样的好歌我们这里为何写不出来？也是这个道理，话扯远了，言归正传。借着几分酒意，又一次点唱此歌，唱完后自我感觉甚好，有点余音绕梁三日不散的味道。服务小姐过来恭维道，先生哪里人呀？国语好标准。心里一高兴开玩笑说，我是大陆的，我就是你们所说的共党。小姐听罢脸立刻变成了草帘子胡同，一言不发溜走了。邻座另一个老人赶忙说，来来小兄弟过来坐坐，加酒加菜叙了起来，一个劲地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，都是某老头和某老头不好，他们打仗和我们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，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恨，言称真打起来台湾绝对不是对手，不过待大陆经济上去后水到渠成，统一当不在话下等等。临别时提议再点一首歌两人共唱，本人毫不犹豫地点了一首《中国一定强》，虽然基本上没有听过这首歌，但是借助伴奏音乐，脚底一股豪气蹭蹭上窜，连蒙带猜居然对付下来。感觉奇爽，连叫小姐过来结帐，一看单子不禁暗自咋舌，几瓶啤酒，几个凉菜居然相当于人民币四百来块，自己已经十分控制了，根本不敢放开喝，还不算人家台湾同胞请的那份。

回酒店路上想起当晚种种表现，感觉甚好，转念一想兜里所剩无几的银子，又隐隐肉痛。是夜，中国京剧团访问台北首场演出革命现代京剧《红灯记》，报道说台北万人空巷，竞睹大陆现代京剧艺术。为照顾当地特殊情况，演出进行了一些处理，唱词中出现有共产党毛主席的字样，一律改为中华革命军呜噜呜噜一带而过。同行某人的舅舅住在台北，他也利用这个夜晚前去探望，那知老头子是个铁杆戏迷，看完戏激动不以，还要留下来和剧组人员座谈，探讨京剧改革发展方向，害得他一直等到将近晚上一点。

结束了在台北的公务活动后，驱车去外地拜会其它公司。第一站是台中市，匆匆一夜，没留下什么特殊印象。事后看报得知，陈立夫老先生就在我们到达的那一天在台中溘然长逝。先生前半生功过是非，自有定论，晚年作为可圈可点。经国时代两岸关系初露解冻端倪时，便递交紧急提案，呼吁当局拨一百亿美元援助大陆建设，被岛内某些人攻击为老糊涂，精神失常。先生不为所动，积极弘扬中华文化，伦理纲常并积极推动两岸交流，抨击台独势力，令人仰止。今以百岁高龄仙逝，得其所矣。

翌日离开台中，车折行东南约三小时后抵日月潭，其时暮色已合，在一个半地下建筑结构的餐厅用餐，大玻璃窗外荡漾着淡蓝色的湖水，在光线作用下，夜色愈深，色调越重。饭后逶迤而行，去山地人居住地观看表演。日月潭附近的原著民为高山族的一支－绍族，目前人数已经不足两百，且大部有汉族血统，原有上山狩猎下湖捕鱼的生活方式基本上难以为续。入口处一位身着山地服装中年女士看着摊子，一边兼顾买票，一边请我们品茗闲聊。时值淡季，观看演出的只有我们一行。可对方言称只要我们看他们就演，并说我们山地人很实在的，不像汉人，后来感觉有所不妥，改口道不像台北高雄人那么事故。于是购票入场，算来
这场演出门票收入折合人民币不会超过五百块，一二十个少男少女居然买力演了一个半小时，并无偷工减料之处，信其然也。演出前一少年登场介绍绍族历史和演出内容，其中提到光复后我绍族儿女追随蒋公奔赴大陆演出，慰劳国军将士云云，听来恍如隔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