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国奇遇记——神秘的贼人城堡

对这座处在诺曼底德塞小城上的城堡我们熟悉极了，每一年夏天我们都租下这座城堡二层的讲演厅，放映我们新制作的纪录片。我少说来了城堡十几次，但总觉得这座城堡哪里有些不对头。
有一次，我把拿不了的东西放在电梯间里，转身再来取时东西不见了。我想是不是其它层有人按了电梯？我上上下下跑了一圈，连个人影也没看见，也没听见电梯的响动。再回来时，东西却又出现在电梯间里。还有一次我在城堡的卫生间，也只有我一个人，突然手干机自己吹响起来，吓了我一跳！谁也没把手伸进去，怪不怪？
这个城堡的领地很大，据说原来更大，连德塞城中心那个湖都属于城堡的。城堡附近有一个地方叫“狗岩”，“狗岩”不是一块岩石，而是一片森林。说是森林一点也不过分，里面有参天大树，需两、三人才能合抱过来。树长得大了老了，树根就露出了地面，有的老树的树根盘根错节，根部就比我人高。一天我在森林里散步，觉有人盯着我，但几次回头看一个人也没有。突然，我看见了一个小牌子，半掩在一棵树后，牌子半倒半立。抹去牌子上的泥土，看见上面写着“２”。从“２”牌上，我无意得知一段城堡的故事。
１７８９年前后，小城里有一户人家，家境贫困，有十几个孩子饭都吃不饱。法国大革命期间，众多孩子中的哥俩儿雅克兄弟突然离家出走，不知去向。十多年后雅克兄弟重新出现在镇上，人们认不出他俩人了，他们变成腰缠万贯的富翁。雅克兄弟先在开了一座磨坊，又盖了这座城堡，又做起了布匹买卖。德塞城的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这对暴发户，暗地里管雅克兄弟的城堡叫“贼人城堡”，但谁也没能打听出来这十多年他们到底到了哪里，他们的财富从何而来？雅克兄弟为了保守秘密，终身未婚，也没有后代。雅克兄弟相继去世后，人们把他们埋葬在城堡附近。几年后雅克兄弟坟墓上长出两棵大树。奇怪的是这两棵树歪着头长，没多久，两棵树的枝叶在空中交错连接在一起，城里的人谁见了谁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，认为是雅克兄弟抱成团死也不肯说出秘密的象征......
有牌子“２”，肯定有“１”，也会有“３”。我在森林四处搜寻，有一天找到了“３”，故事继续：雅克兄弟去世后，城堡荒废了几十年。１９世纪末代，从巴黎来了一位富人遗孀买下了这座城堡，从此富人遗孀一人住在这个巨大的城堡里。富人遗孀的爱好之一是非洲面具，城堡从上到下，各个角落里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面具。见过的人说，有些面具青面獠牙，十分恐惧。富人遗孀还很喜欢异国音乐，对一个小城镇上的人来说，夜间里从城堡传出来的音乐如同鬼哭狼嚎。后来，富人遗孀热恋上一个白俄流亡贵族。这个白俄贵族是一个骑术高明的骑士，城堡里有一阵子养了许多名贵的马，经常有骑术表演，聚集了这一地区的名流显贵，城堡又热闹了一番。据说现在法国很多著名骑士都这个白俄流亡贵族的后代（是否和富人遗孀所生？）
我继续在森林里寻找牌子，想知道富人遗孀之后城堡的变迁，但再也没找到新的牌子，线索从此中断。听文化局的菲利普说，富人遗孀花完了她所有的钱，只好开始卖城堡的土地，据说她斤斤计较之极，几乎是一寸寸一尺尺的丈量，一分钱一分钱讨价还价先后才卖掉了湖，卖掉了“狗岩”。城建修路都不得不推迟了十几年，弄得买主差点想把富人遗孀杀了。
在城堡的入口处，一块大铜牌子上写到：１９５９年德塞城政府买下城堡，并出资装修。菲利普对我说，装修时翻新了城堡顶，换了风蚀的石头。但装修完一看，颜色很不对味，遭到本地区文物保护组织的反对，不得不又重新都换下来，费了很大劲找来一些颜色自然旧的石头砖瓦又重来了一过。
法国有许多漂亮、气派的城堡，被称为法国风光一绝。但城堡都是达官显贵在国力鼎盛年代所建。在群堡之中，这样的“贼人城堡”或说得好听一点，“穷人城堡”，仅此一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