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识老挝[一]——山青青,路弯弯
发布: 2007-02-03 | 作者: 叶子青青 | 来源:
“澜沧江——湄公河”,一条从古流到今的母亲河,一条继尼罗河之后纵贯中南半岛六国的国际河,沿河各国各族的风情、故事象河里的波浪一般,消消长长,多彩多姿。西部大开发的波浪使沿河各族人民交流合作的热望升温。于是,我们乘次区域开发合作研讨会之舟,顺流而下。
山路弯弯
清晨六点起床,从勐腊出发,出磨憨口岸,过29号国境界桩,就是老挝的土地了。
一踏上失修的道路便陷入了泥泞。初夏连绵的雨水冲坍了两旁的土坡,赭红色的土被浑黄的水和成粘粘的泥,把路面弄得面目全非,坑洼遍布,溅满泥浆的各色车辆在这里拥塞一团,使我不由得想到某一个战后的荒墟。我们的车在车对缝隙里向前蠕动。有的是时间,来观察老挝用小货篷车改装的客车和望着我们和善憨笑的乘客。
过关手续办得真慢,等办完手续,我们从关卡房前高台上一个一个走过去,已是上午九点多了。
路是平坦了一些,而弯很多、很大,司机极力把车开稳,大家仍有被筛来筛去的感觉,连那几位一上车就爱睡觉的同伴今天也睡意全无了,正好看沿途的风景。入目的皆是连绵不断的高山深壑,无边无际的葱茏苍翠。原生态的热带雨林,旺长的杂草野花,把山丘沟壑覆盖得严严实实。在会上就听说过:老挝政府在开放中,为保护自然生态环境,林业是不允许对外合作开发的,这种自觉保护的态度可取,而方法是否适应这个国家必然要走向现代化明天的发展需要呢?一时说不清。且不去管它,继续欣赏眼前的景象。与茂密的草木形成反差的是稀落的居民,行进千里,沿途没有看到过象样的村庄或房屋,走好远,才会有三五个或八九个架在木桩上的草棚,一个棚子一户人家,顺着路边摆在那里,很少见到行人,偶尔一两只瘦瘦小小的鸡在草丛里觅食,车子驶过处,有的棚门口便一齐探出几个小脑袋,个个蓬头垢面,衣衫不整,浑身黑黄,仿佛刚从地里钻出来似的。陪同告诉我们,这北部边区是不种粮不种菜的,要烧的,想吃了,都是上山上临时去找。在这片辽阔而肥沃却无法掩饰原生状态的土地上,与之对应的只有最原始的物质需求和生活方式。再向南,靠近城市的地方才有少量烧荒开垦的,种香蕉了,种玉米了,山民不知道间苗,玉米都是三五棵一墩,一齐长,结果玉米穗只有几公分长,整穗的煮着吃。他还讲了个这一带流传的故事:一个人上山去砍柴,回家后,发现斧头丢了,再回去找,怎么也找不到,仔细一看,木柄已发芽长成小树了。故事未免夸张,而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,给我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,可惜少了勤奋的身影。好在,这里举国重视教育,我们走一段就可见到孤立于“村”外的教室—一座木桩或竹篱搭成的大敞棚,使大家慨叹之余的理想有所皈依。
车子又开始跳舞,大家紧抓住坐椅栏杆。再往前,道路被冲断了十多米,贴山坡一侧,新垫出条窄窄的土路,另一侧则是不见底的深沟,前头是个九十度的急弯。车子停住,司机去察看路面,大家也跟着走下来,关切地问:“你常来这里,道路熟悉,为什么不选条好路走”。司机说:“这是从磨憨到琅勃拉邦唯一的通道呀,也是老挝的国道,叫13号公路,是1967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帮助修建的。修筑时太艰难了,在一座大山的开通中,就有二十多名战士牺牲了。现在他们分省管理路段,富一点的省就维修得好一点,拿不出钱来的省就没办法了。前面的路还不好走,大家沉着气,过了勐赛省就好多了”。
空车慢慢地开过去了,大家上了车,都不再说话。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程,又在一个寨子边上停住了。这次是交通事故,一辆南去的大货车与一辆崭新的小敞篷车相撞,货车主人是一位在万象做生意的华侨,小车主人是老挝人,双方不争不吵,等待从附近城里赶来处理的交警。同时被堵塞的还有一辆大客篷,乘客全是来观光的外宾,有欧洲人,阿拉伯人,也有亚洲人。路边的住房用木板造的,比较漂亮,通了电,有自来水管道。翻译去打听这是什么地方,当地居民很热情,只是说的土话,怎么讲也听不明白。大约过了50分钟,交警骑摩托车赶来了,察看出事地点,询问记录情况,处理的很麻利,一会儿就办妥了。
赶到勐赛省省城已是下午四点时分了。城市不大,城中心有几座矮层楼房,城边上有前国家主席凯山的塑像,用木栅栏围了大大的一圈,远处有座水电站。我们跑去照像,沾了一身带刺的野草种子。
就餐选在省政府旁边的一家中国人办的饭店,门前,两国的国旗迎风招展。服务员是老挝人,满面笑容地跑来跑去,端茶续水。饭菜一会儿就上齐了。其中豆腐来自中国,青菜是当地的野菜,吃起来有点涩,有点苦,当地的米,颜色很暗,很粗。我们吃得很香。
翻译结账回来,大笑起来:嘿,我们二十几个人,一顿吃了他们平时经营七天的饭菜,花去70万老币。
笑声在城市上空飘荡。
山青青,路弯弯,城很静。